因為幾次和阿諾爸爸的溝通都在雙方很不愉快的情況下中斷,過年前我寫了一封信給阿諾爸爸。

信中除了表達自己真的和他無法復合,我很感謝他這幾年能夠讓我和阿諾共同生活,阿諾所帶給我的成長和精神上的支持。同時我也表達期望兩人能夠好聚好散的心情,訴諸法律的判決是我最不願意採取的手段。

「即使兩個人當不成夫妻,但對於阿諾而言,我們仍然是這個世上最愛他的父母。」

我在信中這麼告訴他,這其實也是我一再希望阿諾能夠了解的,一旦上了法庭,也許兩個人被迫要惡言相向,而對彼此懷著恨意的父母,將會給孩子的心裏帶來多大的傷痕呢?

寫了滿滿的三張信紙連同協議書交給他,這一次,他終於願意正視我和他之間的問題。
年假前,夫家那邊的大姊打電話告訴我說,阿諾爸爸提出將和我離婚一事,但仍希望將予諾留在身邊。他的大姊表示,其實婆家的人也都勸他既然孩子傾向和母親同住,希望他也能有所退讓。

我其實不是很堅持非要孩子與我同住不可,我始終堅信只要孩子能夠感受到他是在被愛的環境下成長,有愛為後盾,孩子未來就能夠有勇氣面對任何挫折。
也許是他父親開始積極說服阿諾和他同住的緣故吧,小阿諾從一開始的堅決抗拒到逐漸妥協,到現在雖然不至於是欣然接受,態度上卻顯然有很大的轉變。
上週星期五晚上回家和我同住,阿諾轉達他父親的意思說,希望我到了日本之後等工作和生活都安定下來,屆時再讓阿諾到日本和我共同生活。
臨睡前,房間的燈已熄滅,小阿諾卻突然望著我說:「媽媽,你有心事嗎?」
「嗯?為什麼這麼問?」
「我看你的臉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。好像有心事。」
「看起來不太開心嗎?...大概是因為在想事情吧。」其實有什麼心事自己也不是很明確,也許不知不覺中我的神色還是透露出我的煩惱。
「想什麼事情?...是我的事嗎?」阿諾真的是很敏感的小孩。
「嗯...是啊...不過沒關係,趕快睡覺吧」再怎麼說大人的煩惱讓小孩子來承擔總覺得對小孩子而言太可憐了。
「你是不是在擔心以後我要和爸爸住的事情啊?」
在腦中原本混沌未明的心思,阿諾這句話一說出口,竟撥雲見日般清晰起來。
「...嗯」不知該說什麼,喉頭像塞住了什麼東西有些哽咽起來。
「不用擔心啦!」小阿諾像個小大人般的安慰我,還把他的臉偎在我的臉旁邊,說:「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呢!」

我們還有半年...我很負面的想著:我們只剩半年...

半年的時間是否足夠讓孩子能夠在沒有母親的陪伴下,仍然一如今日般展開笑顏...

黑暗中我的淚水不自主的流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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