擁抱似水年華

我家予諾在上星期有天放學回家時跟我說了句通關密語：「770 880 1314520」
意思是「親親你 抱抱你 一生一世我愛你」。

最初聽到兒子講這句話時，我一方面感動不已，一方面覺得對於年幼的孩子而言，一生一世實在是個太抽象的名詞，對兒子而言，「一生一世」或「一分一秒」的長度和背負的重量都相等。所以當兒子說著一生一世我愛你時，我心裏兀自殺風景的想著：是因為孩子不懂得什麼叫做一生一世，所以才能說得如此輕鬆。對我而言，「永遠」實在太過沈重。不知從何時開始早已不再輕易從口中說出永遠這二個字，然而即使自己不肯對誰承諾所謂「永遠」，內心深處或許仍沒有停止期待過將有一個人願意給我承諾──即使明知那個承諾難以兌現。所以當我的戀人說：「瞬間的逝去即成永恆，你又何必苦苦追索什麼是瞬間？什麼是永恆？」起初我並不能夠完全諒解，直到那天看了2046時又想起在「阿飛正傳」裏張國榮對張曼玉說的：「一九六0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點。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，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。從現在開始我們便是一分鐘的朋友。這是事實，你改變不了，因為已經過去了。」

在那一刻好像突然一切都明心見性，我這才覺得：在說出「一生一世我愛你」那瞬間只要是真心真意，你又何必計較是否真個是「一生一世」？更何況，一生一世的長短是如此難以測量？任誰能掌握生命的長度？

「活在當下，愛要及時」這也是前幾天看了「生命」一片之後的體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