擁抱似水年華

近來兒子常說的一句話是：「我會遵守諾言。」有時表哥會問他：「是遵守誰的諾言？」 兒子也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：「當然是我的諾言啊！楊予諾的啊！」這個「諾言」儼然成了他的專利、為他天造地設。

其實為兒子命名時全然和「信守承諾」全然無涉，那時只是巴望著他能像阿諾史瓦辛格一般，即使小時候體質不是很好長大後仍然健健康康，又想著小名能喚作「阿諾」其實也相當不錯。最近和兒子彼此約定：有再不愉快的事都要在臨睡前和每天上學上班的分別前消解。但破壞這個約定的總是EQ低的我。

前些天在上學途中突然兒子鬧彆扭，他氣呼呼地嘟著嘴不說話、我也扳著臉不理會他，到了天橋處每天兩人上學下班分界點，兒子上了天橋，我兀自氣沖沖地往公車站走，正要過斑馬線時，突然聽到兒子張開喉嚨大叫：

「媽媽～～」

回過頭時，高高的天橋上兒子小小的身影正朝向我使勁的揮手，我心情還沒來得及轉換過來，卻只見兒子又拉著長聲大叫：

「我～愛～你！」

顧不得路上行人側目，我也使勁了力氣回答：「我～也～愛～你！」

這是我們倆人的約定哪，我怎麼可以忘記！

兒子幼時托褓姆帶時，褓姆總是諄諄告誡著：「對孩子的愛要放在心裏，否則會嬌縱了孩子。」

但我如何能將愛放在心裏？當有人在天橋那端大聲呼喊著我愛你？

(2003/5/2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