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1030,我們家發生一件大事。


那天一大早,我家橫田因為手腳麻痺緊急送醫。

至於為什麼會發生手腳麻痺現象?整件事該從更早之前說起。

從我們認識之前到現在,約有五年的時間,橫田一直在接受憂鬱症的治療,五年來幾乎毫無間斷的服用藥物。每隔二個星期去一趟心理醫師那邊,做簡短的會談,然後由醫師開處方單到藥局拿藥。

當我來到日本和他共同生活的一開始,他雖然剛開始有短暫好轉的跡象。但是沒多久因為一場嚴重感冒,病了很久而不得不辭去工作。痊癒之後或許因為就職不順利,憂鬱的狀況時好時壞。嚴重的時候他幾乎整天昏睡,即使邀他出去附近走走,他也完全打不起精神。


十月中旬最後一次陪他去看醫生時,醫生說他的狀況從十一月份起自負額將會由原本的一成增加為三成。醫生也始終訥悶著他的病狀為什麼延宕了這麼長期的時間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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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還要再去一趟醫生那邊,但那天橫田說他小腿疼痛連走路也有困難而臨時取消約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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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所有藥物服完,橫田打算暫時不去看診,他說:「反正吃藥和沒吃藥都一樣。」


停藥的那兩天,雖然沒有發生憂鬱病兆,但失眠狀況很嚴重,橫田完全睡不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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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。也許因為失眠,他的精神變得很差,幾乎完全沒有食慾,晚上勉強吃了一點東西,但夜裏全吐光了,這天仍是一整夜都沒睡。半夜數次因為他說手腳麻麻的,起來幫他按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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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。橫田已經整整失眠了三天。七點半左右,即使幫他按摩手腳也沒什麼作用,橫田說要等附近的診所九點開始看診,他打算就近去看醫生。然而等到八點半,手腳麻痺的現象更嚴重,我們趕緊打電話到診所詢問是否可以提早看診?診所表示先到現場掛號,他們會視狀況處理。


診所離我們住的地方步行約兩分鐘而已。但即使只有短短的兩分鐘,橫田走起來都像在月球漫步,每一步邁出去都看似極為艱難。到了診所,有人比我們更早,好不容易掛了號,坐在候診室,橫田已支撐不住,整個人倒在我身上。在一旁的護士見狀趕緊跑過來幫忙,先讓他躺在電動躺椅上,並徵求醫生同意先幫他做緊急處置。醫生做了簡短的問診,拿了一個紙袋讓他套住口鼻呼吸。獲知橫田原先有定期服用憂鬱症藥物後,醫師要求我先回家一趟拿藥單,以便了解是否因為藥物引起的病狀。


等我回家拿了藥單再回到診所時,橫田已開始注射點滴。這時經醫師說明,初步判斷可能是「過度換氣症候群」(日本稱之為「過呼吸」)引起全身麻痺的現象。


注射完點滴之後,因為手腳麻痺的現象只有輕微程度減緩,過呼吸的現象隨時有可能再發生。因此醫師建議我們轉診到較大的醫院身心科做更進一步的檢查。


但橫田表示如果是身心科的話,他希望由原先的醫師看診。所以我們拿了藥便先行回家休息。


回家之後我上網查詢了引起「過度換氣症候群」的病因和緊急處置方式。很困擾的是:引起的原因不明。只知道和患者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。基本上壓力過大、容易緊張、焦慮的人較可能出現這種過度換氣現象。因為過度換氣的緣故,導致血中二氧化碳過低,病人本身會有吸不到空氣、缺氧的感覺,因而更緊張,呼吸也不自主地變得快而淺,形成惡性循環。


雖然沒有確切的病因,還好,這種病症發作時外顯症狀雖然嚇人,當事人雖然會自覺呼吸困難,但並不會真的因為這樣死亡。處理的方式是一旦有自覺現象時,設法讓情緒安定下來。


到了下午,橫田吃了一點稀飯後臥牀休息,未久又開始產生足部發麻現象。


知道病狀後,我沒那麼緊張,就可以明顯查覺他的呼吸真的變得很淺很急促。我一面用醫師教的協助他用紙袋式呼吸,一面設法引導他呼吸速度慢下來。但效果有限,橫田很痛苦的說,他即使知道吸呼這麼急促不好,但就是沒辦法用正常速度呼吸。


我心想也對,有時候告訴自己不要緊張、不要緊張,結果通常只會變得更緊張。

但如何讓他情緒真正安定下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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