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文同時刊載於插花班部落格型を学んで、型に縛られず)

說真的,我曾經打從心裏對於「插花」這件事以及插花的人嗤之以鼻。


總覺得好好的植物在大地中自由伸展它的肢體是最美好的,但插花的人卻硬生生擷取自己想要的枝葉、任意扭轉成自己想要的角度,只為了幾天供在室內觀賞而摧折了大自然的一抹生命。「自私而造作!哼!」我打從心裏不以為然。

因此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在有生之年學插花,而且從此對插花這件事完全改觀。 

若非陳慶彰老師的緣故,我或許就這麼一輩子抱著對插花的誤解直到踏進棺材為止吧?!

不過我上課的時間實在太短,若要談陳老師插花的精髓,我的領略著實有限,只能就幾個感受比較深刻的部份談談自己的想法。

插花,是得用「心」的
 

第一件令我覺得神奇的是:插花的作品很真實的反映出作者的心情和性格。

其實任何創作不管是音樂、繪畫甚至是料理都會反映創作者的性格和當時的心境。但也許我過去對插花的誤解(或者說是成見?)太深,從不曾將插花視為一門藝術,總以為插花是很表象的東西。因此當自己的作品毫無隱藏的暴露出自己缺乏耐性、偏執的性格,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感到無比的震撼。我面對自己的作品像面對一只映照內心的鏡子,在自己的作品前感到無所遁形。陳老師常強調「與花對話」,插花,是得用「心」插的。

型を学んで、型に縛られず 

其次是對於「侷限」的態度。

插花班的同學壓倒性的多數喜歡插基本型。也許和性格有關,我偏好的卻是自由花。對於基本型當中的枝條的長短比例及傾斜角度,總覺得十分受拘束兼且作品的相似度極高(基本型的擁護者,對不住啦!我承認這是我的偏見^^;)。不過,多插了幾次作品之後就發現,即使是看似隨心所欲、自由奔放的美感往往符合基礎的長短比例等原則。很像我們的人生。

就像我們過去在教科書上學的自由定義──我們總以為自由是不受任何限制,干涉越少越好。其實不然,真正的自由是藉由受限制來發展。當每個人在與他人互動中都完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、絲毫不受限時,反而令每一個人都處於受限的狀態,處處不自由。

插花也是這樣的,違反了基本的規範,反而很難顯現它的美感。「型を学んで、型に縛られず」――我們學習它的基本型、學習它的原則,但不被這些基本型和原則綑綁。 

對焦之美
 

我對插花最大的誤解是以為插花者是「摧花手」,拿著一把剪刀任意摧殘花木。

當然,我不是花,即使再怎麼與花對話,也無從得知手上的花是比較喜歡待在土裏,還是被插在瓶子裏供人賞玩?但學了插花之後,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──不愛花的人是不可能把花插得好的。「與花對話」不是表象的東西,而是更深入的觀看一花一瓣。花團錦簇當然也很美,但花的個別性消失在群體中。然而當每一朵花被抽離出來到創作者手上,每一朵花都是獨一無二的,創作者必須很用心的發掘每一朵花的獨特性──不管是花瓣還是枝葉,有些枝葉必須捨棄才能呈現最美的姿態。

這有點類似拍照時的對焦,對準焦距突顯主題是必須有所取捨的。我從這一點學會了在生命中是不能貪心的,什麼都想要的結果到頭來什麼都不是。掌握自己生命的主軸,隨時對準生活的焦距,抛下那些其實對你並不重要的──也許是地位、也許是頭銜、也許是虛無的掌聲,我們的人生可以更自在!至少我是這麼覺得。

雖然受教時間短,但卻深切影響了我對生活的態度。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中,我在衝動下做對的決定實在屈指可數,但不知那根筋燒斷的情況下跑去報名陳老師的插花班,該算是我極其幸運的選擇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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