擁抱似水年華

上星期日的會話課老師問了一個問題。

「什麼時候你會覺得很空虛？」

老師希望我們不需要去談親人過世等這些人生大事，而儘可能談一些日常生活當中偶發的、令自己不禁感歎的某些片刻。

我的老師提起，以前他的朋友很多時，經常覺得很空虛，現在因為他沒有什麼朋友，所以感到空虛的時刻相對的也變少了。

這個感覺我懂，平時交往的朋友雖然很多，可是當自己無助時，卻沒有一個能夠完全支撐自己的人時，反而會覺得格外的空虛。

我所談及的是最近一次參加公司辦的春酒時，因為逞強而多喝了點酒，加上紅酒、啤酒混著喝的結果，回到家之後劇烈的嘔吐過後，也許是嘔吐的關係、又或是頭痛的關係，我不禁獨坐著痛哭起來。
「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．．．這不是我想要的．．．」我在一個人的屋子裏一邊哭泣著一邊這麼喃喃自語。有那麼片刻，我陷入強烈的自我厭惡，的確覺得人生非常的空虛。
我在課堂上自我解嘲般的說起這件事，老師也打趣著說「原來你是喝醉了之會哭的那種人啊！」
（先前幾週我們才在課堂上聊過有關酒品的話題，那時我說自己是屬於喝多了就睡覺的類型。）
我分辯著說：「喝醉了而哭，這是第一次！」
以嘲弄學生為樂的老師說：「有了這一次經驗，以後喝醉了可能都會哭喔！」

其實，回想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會感到空虛的時候了。
五、六年前因為憂鬱症，面對每一天的來臨都只是茫然想著，不知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的日子，如今回想起來模糊的像是曾看過的電影畫面。

我只記得自己那時對愛情不再存有渴望，「生活」是為了兒子必須繼續，「工作」也只是為了賺取維持生命存續的開支而存在。

那時曾告訴我的好友Ｇ自己的心境，我說杜思妥也夫斯基的話最是貼近我的心情：

「希望永遠失去了，而生命卻單單留下，而且，在前面尚有最長的生命之路要走。你不能死，即使你不喜歡生。」

在那樣的時刻，生命的長度對自己缺乏意義，我只是徒具軀殼般的一日度過一日，我當然知道有許多人的處境比比自己更艱困，但「比上不足，比下有餘」除了令我對自己的怯懦感到更可恥，一點都無法鼓舞我對生活激起更多渴望。

那時候大概就是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，最感空虛的時刻了吧？！

不光是心，好像連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般的空蕩蕩的沒有重量。

之後在新聞台以書寫來整理自己的心情，將失序已久的生活逐步重建。和予諾開始由笑聲來串連每一天的生活，然後在兩年前認識了「他」，心裏重新湧現：「活著真好！」的感動。

那時候的我，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會產生如此大的轉變。

所以我想，以這樣的心情歷程，和不久前離婚的你一起分享。

也許你現在的心情很糟、也許你對未來也感到徬徨，但我相信有一天這些都將成為過去，今日的挫折磨難或許總是令你在獨處時痛徹心扉，但有朝一日你會發現，它反而是滋潤你的生命的營養素。

讓我們為彼此的未來加油！